【蔺靖】归来不晚

本来就想写一个捞本车，结果又整了五千字....

任性时间到！

这篇文是我在B站偶尔刷到《大明宫词》之后，就一直合不上的脑洞....也许叫....《大梁宫词》？

其实这个梗叫做：落在额头的亲吻。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....

狗O私预警！！！

特别说明：

句子后面加*的对话台词引用自：

电视剧《大明宫词 》第三十集

导演：李少红

编剧/剧本小说：郑重/ 王要  2000年作品

根据本文剧情，有改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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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降落未落的时候，蔺晨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，抱着一坛子酒，把脚高高地翘起来。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养心殿的房顶上，等待萧景琰下朝。

午前的日光，全被密密的乌云遮盖，天色暗得就像是没有太阳的傍晚。要不是远处缓缓飘过来的那一排宫灯，萧景琰的那个套在玄色龙袍里细瘦的身影，简直就要生生从蔺晨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。蔺晨坐起身来，小心翼翼地护着他那一坛子酒，俯下身去，冲着面色比天色还阴的皇帝，打了个呼哨。

玄色身影停下脚步，顶着沉重的冕冠仰起头，垂珠后面的双眼微微有了亮色。萧景琰弯起嘴角，低沉清亮的声音透着些许愉悦。

“蔺卿，你回来了。”

蔺晨抱起酒坛，飘飘然落在养心殿前的台阶上。“陛下，蔺晨从琅琊山给您偷来了我家老爷子的珍藏好酒。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，能和陛下，共饮几杯。”

几月未见，这人却是消瘦了几分。下巴有了些坚毅的线条，显得鼻梁更是如刀凿斧刻一般。一头长发还是披在肩上，任凭萧景琰跟他说了多少回“有失礼数”，也只当做没听见。蔺晨把嘴巴抿成一字，眯着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的陛下。

萧景琰的双眼在垂珠后微微睁大，“蔺卿，尚未过午时。此刻饮酒，恐怕不太合适。”

蔺晨几步上前，一把抓住他的衣袍。“请陛下抬头看看这天色。此时不小酌两杯，再睡上两个时辰，哪里对得起这为了让陛下多些休息，而作美的天公？”

普天之下，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个人，能对萧景琰做出这样的举动。萧景琰低头端详衣袖上的手指，微微咬着嘴唇，最终吐出一个字，“好。”

他转身对高湛点点头，“请高公公传唤几个清粥小菜，朕在养心殿和蔺卿共用午膳。”

高湛躬身应了，带着一众人远离了养心殿的大门。

萧景琰大概是这世上最好伺候的皇帝。他一向不喜有人再旁候着，也不习惯在独处时使唤下人。对他来讲，独处，就是真正的孤身一人。若非去看望母后，或是群臣宴会。萧景琰的每一餐饭，大多都是在这空空荡荡的养心殿内，自己陪着自己，翻着奏折，写着批注。若过些时候问他，午饭吃了些什么，好不好吃。这位大梁的皇帝，多半也是想不起来的。

一个人的进食，也仅仅是为了，不饿死而已。

陛下是个实在人，说是清粥小菜，那端上来的就真的是两碗小米粥，外加几碟清爽可口的素食。蔺晨看着陛下这可怜的餐桌，嘴角都快撇到地下。“陛下，您就打算这么打发我右手握着马缰，左手抱回来的一坛好酒？”

萧景琰抬眼笑笑，“每次与蔺卿把酒对谈，桌上的吃食总是浪费个干净。眼下边境不太平，一粒米……都不该轻掷。节省下来，又是一个战士，整天的口粮。”

蔺晨撕开泥封的酒坛，辛辣的香气围绕着两人。“这么看来，我再来找陛下喝酒，还得自备食盒。”他给萧景琰把酒盅满上，“陛下这里的餐饭，还不如我琅琊阁的书童呐。”

萧景琰举杯致意，仰头饮尽杯中酒。小小的火苗从喉咙灼烧到脾胃，整个人就像跳进了温泉池。他托着下巴，凝望着面前这个小口吃菜，开朗俊逸的男人，不由得痴了。

“蔺卿。”

“嗯？”蔺晨把两只酒杯满上，“陛下，这酒喝着爽口，小心后劲可足。”

萧景琰摇摇头，不管不顾地又喝干一杯。摘了冠冕的皇帝，此时更像是郁郁孤单的少年。他没有父亲，没有兄弟，没有爱人。梅长苏去世后，偶尔能在这养心殿里，和他坐下来喝酒，让他发自内心大笑出声的，也只有一个，来去无踪的蔺晨而已。

萧景琰想过无数次，开口让蔺晨留在金陵，当一个客卿。可他尚且不忍心把一只漂亮的鸟儿养在笼子里，又怎么舍得让这个只属于自在天地间的人，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内？

他的圆眼睛里满是迷雾。“蔺卿……下一世，我不要再生于帝王之家。去琅琊阁做个书童，你说可好？”

蔺晨手一抖，杯中酒撒了大半。

“天下之大，陛下为何钟情我琅琊阁？”

萧景琰的酒劲上头。该死，我喝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？

可他缝不上自己的嘴，也管不住自己的心。

“因为……因为琅琊阁的餐饭好啊。”

“因为……琅琊阁是你的啊。”

他修长的五指，紧紧握住酒杯，骨节都泛着青白。

“你再怎么行踪不定，四海为家，也总是要回琅琊阁的吧。”

“在那里，我总能看到你。”

说出这些话，萧景琰好像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。他把头埋在胳膊里，听着窗外终于落下的瓢泼大雨，掺杂滚滚惊雷。

他好像真的醉了。要不然为什么他能听到风声雨声，听到高湛尖着嗓子使唤下人们关窗；甚至恍惚听到芷萝宫的宫女们忙着给院子里的药圃支起雨棚，听到庭生从演练武场急匆匆地跑回房更衣。

唯一听不到的，就是蔺晨的回应。

萧景琰抖着肩膀笑。笑够了直起身来，看向那个始终握着酒杯不发一言的人。“蔺卿说得对，不辜负天公的好意，朕去午睡了，蔺卿请自便。”他起身走向内室，发冠衣带散落一地，穿着薄薄的玄色中衣，倒在榻上无知无觉般昏睡过去。

他并不知道，蔺晨走进来，坐在榻边，紧紧握住他露在外面，冰凉的手指。

景琰，这夏日当空的，你怎么总是那么冷？

你能暖起来吗？

*****

萧景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他头痛欲裂，勉强睁开双眼，却看到满屋的烛光。

蔺晨没有走。

蔺晨就坐在一排红烛前面，定定地看着他。

萧景琰猛然间回忆起之前他说了些什么，更觉口干舌燥，恨不得当成自己是在梦游才好。他装作没看到蔺晨的样子，自行去洗沐间。再回来，那人还是像一尊雕像，全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还在跟着他转。

“睡醒了？”

萧景琰点点头。他现在散着头发，身上只有一件皱巴巴的中衣。这种懒散德行，这人可从未见过。

蔺晨伸出手，“过来。”

就算内心吼了一万次“不要过去”，萧景琰还是打着颤，慢慢挪到了红烛前。

蔺晨站在身后，轻柔地将一块红绢蒙在他的眼睛上。

“蔺晨......你要干什么？”*

他的眼前满是温暖的光晕。

蔺晨诱人的气音在耳边，“陛下，您看到了什么？”*

萧景琰哽着喉头，“我看见火。”*

“火……是什么颜色？”*

“火是红色。”*

“红色是什么感觉？”*

“红色...是温暖。”*

“温暖是什么？”*

萧景琰咬了咬嘴唇。他觉得自己的灵魂，就要被蔺晨生生掏出来了。

“温暖。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感觉。”*

“陛下。” 蔺晨吹熄所有的蜡烛。“温暖，是您生活里，最大的残缺……” *

他轻轻揭开萧景琰眼睛上红色的绢布，一双滚热的大手，伸进萧景琰玄色的中衣。把人转向自己，再无顾及，抚上萧景琰劲瘦的腰肢。

“温暖，也是这样，充满爱意的抚//摸。”*

萧景琰紧紧攀着那双的肩膀，牙齿颤抖的咯咯作响。

蔺晨滚烫的吐息流连在他的耳后，“景琰……我知道，你渴望爱情。你要明白，爱情不仅是思念，不仅是爱慕，它还是身体之间最真诚的对话，就像我们……现在这样……”*

他的嘴唇，终于碰触到萧景琰脆弱的脖颈。稍微使力，轻易留下一个鲜艳的红痕。

“景琰不再是陛下，蔺晨也不是琅琊阁主。我们只是两个正常的男人，两具沉浸在爱情中的身体……”*

萧景琰被蔺晨紧紧抱着，摔进床榻。

两人瘫在一起捯气儿，谁都不愿意起来。蔺晨从背后贴着他的皇帝，吻着他仍在泛红的耳朵。“我的陛下，还想去琅琊阁做书童吗？”

萧景琰转个身，把头埋进那人厚实的胸膛。“不想了。可是朕想让你来做皇后。”

蔺晨搂着他，笑声闷在胸腔。“不好，那陛下想见我，还得翻牌子。”他抚着萧景琰汗湿的长发，“我就做一个神出鬼没的白衣客卿，顶着滔天的罪名，隔上十天半个月就留宿在陛下的寝宫，弄得陛下转天都不能上朝，岂不妙哉？”

萧景琰狠狠咬他的胳膊，“你敢。”

蔺晨吻着怀里的发顶，“景琰，我舍不得你。”

萧景琰在他的胸膛上，蹭干净不自觉流下的泪。

“我等你。我等着能到你的琅琊山，当书童的那天。”

“傻子，到时候，你都能当书童他大爷啦。”

“你嫌弃啊。”

“不嫌弃不嫌弃。我每天都给你做榛子酥。”

萧景琰又困又倦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
也许第二天一睁眼，这个人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。

那又怎么样，不知哪一天，他就又躺在了养心殿的房顶上。

我们总会见面的。

我们总会有相携白首的那天的。

萧景琰沉浸在蔺晨的气味里，闭上眼，沉沉地睡了。

今天的噩梦，都会远去，并且再也不来。

因为我有你。

因为我有期待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全文完-----------------

谢谢阅读！鞠躬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