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赵】酒香不怕套路深 09-10
那个啥，没控制好字数，有点长……
9. 给你我的手，像温柔野兽
Panamera在停车场忠厚老实地等。谭宗明没开他们初次约会那辆宝马，怕引起小赵医生不好的回忆。赵启平对车没有任何反应，他觉着谭总开辆F1赛车在街上浪也不是没可能，最多罚个无牌驾驶。自己安顿好行李箱和背包，踏踏实实扣好安全带，转脸就让趴在方向盘上捯气儿的谭宗明给惊着了。
适才谭宗明的确有意装惨卖萌，可现下煞白的脸色和紊乱的呼吸真演不出来。在机场坐立不安大半天，除了咖啡粒米未进，见到赵启平之后兴奋地瞬间松了劲儿。这一个半月的担惊受怕，辛苦操劳，长途奔波，全都报复在了这个最该温存浪漫的时刻。
谢特，早知道把人捞过来亲够本儿先。
赵启平抓过他的右腕，冰凉的指尖搭上脉搏。“一整天没吃饭？”
“我喝咖啡了。”
“……后面躺着去。”赵启平把人塞进后座：“这心理素质还大鳄呐。”
谭宗明确实没这样过。在金字塔顶端站稳脚跟，任何境遇吃得下睡得着是骨髓里的本能。他抱着一个靠垫，离了歪斜地欣赏赵医生迷人的轮廓。赵启平回头倒车，撞上谭宗明深情又悲催的脸，忍不住盒盒盒盒地笑。“你别逗我啊，这车我不熟，怼了我可赔不起。”一脚油门轰出去，本来就天旋地转的谭宗明错觉坐上了赵医生开的战斗机；好容易平复的胸腔再度翻涌，爬起来扒着前座干呕。
赵启平估摸他现在吃东西也费劲。“你家在哪个方向？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佘山。”
“……就那一个家？！你不应该满上海，不对，满世界都是房子吗？！”
“房子是房子，家是家。”谭宗明有气无力：“你先回附院吧。我缓缓就行，待会儿去办公室凑合半宿。”
“跟我回家呗。”赵启平目不斜视，看上去随意极了。幸好黑咕隆咚，否则滚烫的耳廓早就出卖了他。“反正……在哪儿都是凑合。”
战斗机九十度俯冲，谭宗明在幸福的冲击波里昏过去。
他不太能在车里睡着。即使雇了好多年的司机，他也做不到毫无戒备。赵启平侧脸线条在路灯车灯里时隐时现，谭宗明终于泊进温暖无虞的港湾。
细微悠长的鼾声惹得赵启平笑意盎然，尽量放轻刹车油门。
睡吧。
有我呢。
赵启平住附院旁边一个大开间，典型沪上单身汉。电脑桌和书架把房间分成两部分，左边沙发茶几电视，右边衣柜和双人床。东西都出自宜家，摆放布置半点儿不含糊。窗台上整排不重样的啤酒瓶，旁边一小盒子红酒软木塞。谭宗明拿起来闻了闻，残留的香气沁人心脾。
意料之外的留宿并未尴尬。谭宗明是用心生活并且照顾自己的人，常开的三五辆车里都备着登机箱；干净衣服洗漱包，隐形眼镜刮胡刀，足够应付喝大回不了家或紧急出差。他在车上睡醒一觉好很多，真心实意觉得饿。赵启平翻出干净浴巾打发他去洗澡，下楼买了两份永和大王。
这个点儿只有豆浆油条。赵启平拎着袋子开门，谭宗明穿着圆领老头衫和四角内裤，站在电视前面擦头发。
就算自诩现如今看什么美人都是肌肉脂肪骨头架子，眼前宽厚结实的胸膛，笔直修长的腿，纤细精致的脚踝，还是让他红了脸。
穿个裤衩还Dolce & Gabbana！骚不骚！骚不骚！
没有衬衣西装加持，慵懒又随意的谭宗明，只剩下要命的性感。赵启平低头换鞋，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也有沉迷男色这天。
家里没餐桌，两头饿狼蜷在茶几旁边吃得话都顾不上说。屋子长时间没人住，赵启平把床单被罩枕套扔给谭宗明让他换上，自己躲懒跑去洗澡。没想到谭宗明干活很利索，大长胳膊把被子抖得上下翻飞。
凌晨两点四十，他靠在床头看手机，瞪着眼睛连邮件标题都读不出来。赵启平就穿了条内裤，身上还挂着水珠；瘦得像根甘蔗，肋条锁骨根根分明，只有白色布料覆盖的地方屯了点肉。脖子以上被东南亚和高原紫外线轮番侵蚀，跟胸膛后背几乎两个人种。他从谭宗明身上跨过去，披着半床被子，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位置。
“谭宗明，再不坦白从宽我真用强了啊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“我只把航班号告诉了李熏然一个人，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？”
“那个……”谭宗明咽口水。“我和凌远是研究生同学。”
“靠！”赵启平瞬间想明白所有事的前因后果，气得捶床：“难怪老凌说你玩儿命给附院捐设备！”又扑上去松松卡住谭宗明的脖子：“奸商！都是奸商！”
谭宗明抓着他的手腕，乐得眼角冒褶子：“凌远说我捐了那么多设备再追不上你，只有投黄浦江一条出路了。他负责在附院给我立个铜像，面朝骨科，春暖花开。”
“呸呸呸，甭搭理他，老狐狸怎么说话呢。”赵启平顺势趴在谭宗明的胸口，细长手指点在他的眉心，慢慢滑过鼻梁，嘴唇，下巴，喉结。
“真好看。”他由衷赞叹：“你爸妈生你的时候肯定设计过，上帝太不公平了。”
赵启平圆眼睛里流光溢彩，露出的爱慕崇拜是最纯真也最高级的调情。不过这俩人实在累懵逼了，再多旖旎心思也打不过一波波泛上来的困。赵启平玩够，哈欠连天：“你个万恶资本家，明天上班不？”
谭宗明把他从身上摘下来：“我都行，你几点起床？我去买早餐。”
“我十一点去科里见主任，你十点叫我。”赵启平缩进被子，背对谭宗明躺好：“煎饼不要香菜，不喝皮蛋瘦肉粥，其他随意，嘿嘿。”
谭宗明应了，枕着胳膊端详黑暗里头毛和肩膀的剪影，那种美梦成真的澎湃情感几乎要夺眶而出。
“赵启平。”谭宗明没忍住喊他。
“嗯。”赵启平蹭蹭被子转过来，眼睛半张半阖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Good night kiss.”谭宗明抚上他的侧脸，含住那双薄唇。赵启平握住颊边的手，伸出舌尖轻轻试探。
“你硬了。”赵启平吮他菱形的嘴唇，不要命似的挑衅。
“先硬为敬。”谭宗明重重亲他一下，把人在枕头上摆好。“睡觉，后半辈子都等着被你榨，不急于这一时。”
赵启平没想明白这句话是多大的坑，就握着谭宗明的手，跌进悬崖。
谭宗明有很多房子。上海，北京，香港，深圳，三亚；加州，纽约，巴黎，伦敦，悉尼。
那些都是房子，只有佘山是他的家。
这个还没有他衣帽间大的小公寓，并不是他的房子。
可轻易陷入沉睡的谭宗明，觉得这里是家。
10.我要你跪下来大喊我爸爸
老话说得好：休假一时爽，复工火葬场。
赵启平离开一个半月，等着他的事情从附院地下车库堆到楼顶天台。刚报到的三个医学院大五生终于把赵老师盼来，热情勤奋到无力招架。他懒得回家，半夜窝在办公室翻病历敲报告，心情堪比来大姨妈前两天的骨科护士长。谭宗明刚从一个大局上溜出来，捧着爱心夜宵和奉命取来的换洗衣服拧开副主任办公室的门。赵启平卸了隐形眼镜，炸着一脑袋呆毛砸键盘，黑框里闪出隐隐的杀气。
“谭宗明！我都四天没沾床了！要不是为了躲你谁特么跑到成都去啊啊啊！！”赵启平满脸怒气干掉一碗据说贼贵贼高级的鸡丝凉面和啤酒，枕着谭宗明的大腿打饱嗝。“那个啥，嗝，衣服洗了吗？”
“洗了，我待会儿回去给晾上。”
“风水轮流转啊轮流转，我也是雇谭总当小时工的人了。”
“可不嘛，也没见赵医生给我结钱。”谭宗明的手指在乌黑浓密的发间穿梭揉捏，赵启平舒服了，起身吊住他的脖子：“谭总想怎么结啊？日结月结？还是……”他靠近那双迷人的嘴唇：“还是先亲个百来块的？”
找死。
谭宗明把他牢牢按在胸口，唇舌纠缠到水声淋漓，手控制不住伸进赵启平的衬衫，摩挲他细腻的腰身和后背。
赵启平的喘息越来越黏。毕竟在办公室，再不打住鬼知道会发生什么。谭宗明沉沉的声音还在诱惑他：“回家吧。”
赵启平觉得自己放回抗战时期肯定也是个宁死不屈的勇士，弹起来蹿到桌边敦敦敦灌凉水，喝完一抹嘴，表情壮烈极了。他把谭宗明推到门口：“晚上回家我明天绝对起不来了，地震都不跑的那种……明天周五，你回佘山吗？”
谭宗明搂着他摇啊摇：“给你晾完衣服就回去。周六家里有个沙龙，来不少人，得准备准备。”赵启平给他整整衬衫领带，意犹未尽在下巴咬上一口：“我周六交稿，礼拜天去找你，谭总欢迎不？”
“哟，赵医生大驾光临，有何指示啊？”
“给长工结账。”
谭宗明这几天没回佘山住，赵启平给他一套家里钥匙。他兢兢业业当大鳄，还要给暴躁的副主任顺毛送饭洗衣服；夜夜独守空房，简直可歌可泣。
他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被赵启平暴力推出了办公室。带着满脸荡漾笑意晾完衣服又开回佘山，管家和刘妈看他心里直发毛。周六沙龙高朋满座，觥筹交错；谭宗明从来没这么后悔过，看谁都鬼头蛤蟆眼。
要不是你们，赵医生晚上就能给我结账了。
假笑了一整天的谭宗明在大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，坐起来给赵启平打电话：“你明天大概几点过来？我让刘妈准备饭。”赵启平刚收拾完烂摊子回家，心情听上去好到爆炸：“我晚饭前到。不用麻烦刘妈，我想吃的只能谭总准备。”
谭宗明想，这一宿怕是睡不着了。
赵启平半点儿惊喜都不给，说晚饭前就真睡到下午四点半。谭宗明蹲在前院望眼欲穿，棕色小破车迎着夕阳慢慢悠悠晃进来，挺胸抬头停在一排保时捷，法拉利，迈巴赫，阿斯顿马丁的正中间。
谭大鳄觉得这车太特么好看了，下来那人就更别提了。赵启平背个大包，左手抱个长卷筒，右手提个纸袋子。他两步迎上去：“赵医生太客气了，来就来呗咋还拎东西。”赵启平装蒜：“第一次到访贵府哪能空着手，再说不是要给谭总结账么。”
玩笑归玩笑，都是体面人，不可能直接往屋里滚。谭宗明带他参观了下，向管家先生和刘妈正式介绍了赵启平，表示以后就是自家人不用见外。刘妈高兴的加了好几个菜，赵启平不好意思不动筷，好吃也是真好吃，再贵的外卖比起来都是饲料。他看谭宗明云淡风轻细嚼慢咽，也不知道这礼拜跟着自己是怎么扛下来的。
噎得慌就只能灌啤酒，赵启平肺叶子都漂起来了，拉着谭宗明遛弯儿。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花园小径上，谭宗明美得快羽化登仙，半生奋斗终于在此时迎来了最大的意义。
我的家，我的人，我的爱。
黏黏糊糊亲成一坨撞进大门，谭宗明忍无可忍把怀里细成竹竿的身躯扛上肩膀，土匪抢媳妇一样跑上楼甩进卧室。
赵启平放声大笑，他想不起已经多久没这么开心了
tbc.
再不污起来，我怕大家误会我是个纯情的人。
歌词小标题来自：
《小手拉大手》—梁静茹
《我是你的谁》—黄立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