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谭赵】酒香不怕套路深 05-06

差点写厥过去的漫漫面基路......好在最后成功了。

5.边试探边回应，火花四溅的默契

谭宗明不用社交网络，微博上顶着一个大黄V，坐拥几百万粉丝，账号密码都不知道。企宣小姐姐打理得战战兢兢，偶尔贴上谭总被谁接见跟谁合作，或者接受专访的美人照，成千上万女人在底下喊谭爸爸我要给你生猴子。

反正她是想不明白，谭宗明这种有钱有颜有情趣的壮年男性，是怎么管住裤腰带的。每每刷到某某金融地产小开又和某某女星未婚怀孕，她不禁扪心自问，是特么眼瞎了吗？这男的哪里比得上我们谭总的一个风衣角，一个皮鞋尖？

员工滤镜厚如城墙。

微信对谭宗明来讲就是工作平台。传输文件，信号欠佳时开电话会，节省了他大把时间。朋友圈从未启用，他犯不上了解别人，更用不着展示自己。总之业内提起谭宗明，就是很酷，非常酷，酷得没边儿了……

终于沾到自己家床的谭总，特别不酷地翻赵医生朋友圈。十几条一下划得到底，大致能看出他是个大夫，转载过乐评和书评，关心时政要闻医疗改革，唯一的照片是刚切下来的大瘤子……

嗲赵沉迷于啤酒之前，应该是喝酷儿长大的。

交换微信大半天，仅仅说到“赵医生？”“是。您贵姓？”“免贵姓谭”，对方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。谭宗明一个名片甩给凌院长：“这人你熟吗？”

“你改的什么神经病名字……赵启平，我们院骨科的。”

附院官网在凌远主持下逐渐和国际接轨，每个主任副主任医师都有简洁大方的页面，介绍基本信息，教育背景和学术成就。谭宗明拇指轻触那张凛然正气的大头照，两只溜圆眼睛撩得他心脏砰砰跳。

副主任医师，31岁，上海人，复旦医学院骨科博士。花见花开车见车载，大妈见了想绑回家的青年才俊。

被莺莺燕燕环绕了这些年的谭宗明，头一次觉得任重道远。

凌远实在好奇：“你有他微信不知道他是谁？”

谭宗明心虚：“网友。”

凌远无语凝噎：“……需要我帮忙？”

谭宗明秒回：“闭上你的臭嘴就行。”没过两分钟跟一句：“他有女朋友吗？”

凌远底气十足：“感情动向—新CT机。这个月排班表—MRI。下个月—伽玛刀。下下个月—超声聚焦刀。再追不上你就投黄浦江吧。”

他妈的这个凌扒皮！

谭宗明咬牙切齿：“到时候你给我立个铜像。”

凌远毫不客气：“没问题，成交。”

双方谈判以谭总的中指圆满结束。出于人道主义关怀，凌远决定隐瞒他的屁股对赵医生已经不是秘密。

李熏然都快睡着，被凌远摇醒。“然然，赵启平有女朋友吗？”

“前几个月刚分手。”李熏然迷瞪瞪。“怎么啦？院里加了单身狗津贴？”

凌远关灯钻进被子，亲亲怀里的卷毛：“他这几天应该有个大桃花。”

非常大，特别大，各种意义上的大。

临近年关，谭宗明没什么满坑满谷的事情。赵启平的排班表堪称惨烈，春节七天假都给排了五天出去。副主任白天忙晚上忙，作息混乱，半小时内回复极其罕见。谭宗明有的是耐心，反正唠闲嗑，不讲究时效性，过多久都接的上。

赵启平讲爹妈的爱情故事，自己怎么被哄骗进啤酒的大坑；谭宗明讲他从小到大被爷爷叔叔伯伯灌，三岁就用筷子尖蘸茅台。赵启平讲上大学时对着福尔马林和人体器官，拿烧杯喝医用酒精，冯唐的书里没胡说八道；谭宗明讲在兄弟会玩Beer Pong，去厕所吐要排长队，美国派演的也是真的。赵启平讲工作以后挣了钱，舌头越来越刁，跟朋友出去吃饭喝燕京青岛都很为难，可别人只觉得他矫情；谭宗明讲在美国欧洲，叫得上名字的酿酒厂和酒庄几乎走个遍。做起了酒类生意，现在颇有些高处不胜寒的寂寞。

赵启平说，从来没人和我聊这些，幸好碰到你。

十几个字儿，看得谭宗明骨头都酥了。

他忍不住想见他。

谭宗明指使老严去挂赵启平的号。老严关键时刻绝对不掉链子，捂着膝盖叫唤一着地就疼。谭宗明戴个大墨镜等在诊室外面，副主任修长笔直的腿，不堪盈握的腰，一丝不苟的裤线，骨节分明的手指……

不是赵医生亲手点燃的，那就不能叫做火焰。

诊断很快结束，谭宗明扒扒头发，装模作样进去把老严扶出来。赵启平认真和他说：“让病人多休息，别剧烈活动肌肉。”

谭宗明根本不敢看他。

回到公司，赵启平发来微信：“门诊碰上一个屋里戴墨镜的，可傻了。”

谭宗明捶胸顿足。

“不过长得还挺好看的，鼻子特别漂亮。”

矮马，这说话大喘气。

元宵节焰火晚会由晟煊冠名赞助。节后复工，谭宗明干劲十足，召集一帮人在公司开会。赵启平大概不用上班，跟他从巧克力馅汤圆聊到日渐稀少的烟花爆竹。谭宗明有心试探：“今年晟煊集团主办焰火晚会，你怎么看？” 

“还能怎么看，我趴阳台窗户看。”

众目睽睽之下捧着手机开小差的谭总，笑声震耳欲聋。

 

6.我们等待那一天，等了多少年

凌远没关心过赵启平的感情生活，直到那天李熏然完整还原几个月前赵启平和曲筱绡分手内幕，他才觉得应该和谭宗明认真谈一谈。

赵启平前女友是个富二代。为了讨男友欢心，自作主张给赵启平二十来万的小破车，装了一套价值相当的车载音响。赵启平东拆西借还了钱，分手分得当机立断，毫不留情。

谭宗明内心惊叹，赵副主任这块硬骨头，比想象难啃得多。他给凌远茶杯满上，语气平淡：“赵启平和别人不一样，我没想过用钱砸他。”

“赵启平挣得不少，可爱喝爱玩爱臭美，再加上房贷，银行里哪儿来二十万闲钱。然然说他从来没在意过曲筱绡泡夜店账单十多万，这都跟他没关系。谁爱有钱谁有钱，但谁都不能直接拿钱打他的脸，就算以爱的名义也不行。”凌远笑眯眯看着谭宗明：“悟出点什么没？”

谭宗明叹气：“悟出来了。赵启平最爱的，是他理想中的自己。”

凌远竖起大拇指：“真特么精辟，你俩肯定灵魂伴侣。”

但愿吧。谭宗明不再说话，点燃半根雪茄。

整个春天，谭宗明陷入非常不应景的出差，足迹遍布国内国外。和赵启平隔着几个时区，聊天聊得更是虚无缥缈。到一个城市，他就发过去些好看的景色，乱七八糟的饭，当地最棒的酒。赵启平问他怎么如此辛苦，谭宗明说是常规业务，今年争取找到更有意思的啤酒，进口回国跟你分享。

每次回上海，谭宗明都给赵启平寄点好吃的。北京的稻香村，南京的盐水鸭，武汉的周黑鸭，香港的黄油曲奇，台湾的凤梨酥；日本的小饼干，韩国的泡菜，俄罗斯的鱼子酱伏特加，法国的红酒，加拿大的ice wine。东西都不贵重，大部分在机场现买。赵启平实在不好意思，问谭宗明什么时候再回来，我请你吃饭。

谭宗明决定装傻：“我也不知道。赵医生这么忙，就别操心了。”

赵启平发来一个嚎啕哭泣的兔子。

谭宗明不幸一语中的，等他能安生下来，赵启平又临时顶替得了大病的同事，跑到东南亚医疗援助，一走就是两个月，手机信号时有时无。吃不好睡不好，天气炎热潮湿到崩溃。谭宗明心疼得要命，嘱咐他千万别生病。入夜时分，赵启平说我很好，就是没酒喝很痛苦，连家里冰箱都没存货了。

熬到下飞机，附院大巴直接从机场开回小区门口。路过保安室，刘大爷把赵启平叫住：“赵儿！刚才有人给你送东西！”说罢拖出来一个冷藏箱，赵启平打开来，十二瓶Leffe挂着诱人的水珠，埋在半箱冰块里。

我操。赵启平没忍住脏话，抄起一瓶用牙咬开，就算酒里有毒他也认了。

谭宗明把车停在马路边，正对保安室的方向。赵启平又黑又瘦，活像从难民营里跑出来。喉结滚动成流畅的线条，他只想跑过去一口叼住。

赵启平从兜里摸出手机，他这里很快有了动静。

“谢谢你的啤酒。再问你最后一次，要不要出来吃饭，我知道你在上海。”

“后天世界杯决赛，德国打阿根廷，吃完去酒吧看球。地方你定。”

谭宗明看着他瘦削挺拔的身形，心软成一坨棉花糖，甜蜜浓烈到难以招架。

拇指轻触按键：“好，后天见。”

赵启平站在路边，手背搭在眼皮上挡住阳光，笑得身体后仰。

孙贼。他想，我特么可算逮着你了。

谭宗明不敢挑外滩叉叉号这种地方，最后选定一个很受欢迎的私房火锅，包厢闹中取静。他没抹发胶，白T-shirt蓝衬衫牛仔裤，说三十五绝对有人信。出门前对着镜子刮胡子，暗自祈祷赵医生下手揍自己之前，先看看这张无辜又英俊的脸。

赵启平想象过很多次谭先生的样子。那人说自己是小老板，可展现出的见识谈吐，对生活的态度，和隐约感到对社会的责任，远非倒腾啤酒的小老板可以达到。他特意穿得成熟稳重，白衬衫黑西装，领口解开两颗扣子，露出半截美好的锁骨。

可当他真的推开包厢门，发现自己还是naive了。

经常出现在杂志微博访谈里的大鳄，站起来伸出手：“赵医生幸会，谭宗明。”

赵启平呆呆捏住面前的手指：“啊，赵启平。”

谭宗明看着他笑，赵启平瞪回去，耳根热得不行。完蛋，肯定红透了。

赵启平点好菜，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。谭宗明的脑袋就像眼皮底下沸腾的红油锅，措辞半天说一句：“那个……你晒黑不少。”

赵启平反应迅速：“你以前见过我？”

谭宗明直掐大腿：“没有，我瞎猜的。你成天蹲医院，哪有功夫去美黑。”

赵启平突然丧气：“你还骗了我多少事儿。”谭宗明都快冤死：“除了我的生意比啤酒进口多一些，其他绝对半个字不掺假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瞒我。”赵启平放下筷子，抬起眼睛看着他。

“因为……”

“因为你怕我图你别的。”

“赵医生。”谭宗明也放下筷子，坦然和他四目相对。“每个人都有自卑，我也不例外，希望你能体谅。如果你觉得被冒犯，我诚恳道歉。”

赵启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
他揉揉脸，拿起筷子，冲谭宗明笑一下：“是我敏感了，咱们吃饭。”

气氛比想象中友好热烈许多倍。他们已经非常熟，当面聊天只有更自然顺畅。赵启平讲东南亚的见闻，讲那些他曾经不相信会存在于世的地方。谭宗明给他翻看手机里没有发给他的美景美食美酒，讲和这一趟下来和各色人等斗智斗勇。赵启平感慨良多，问谭宗明是不是人生来就不平等，地球之上到底有几个世界。谭宗明大着胆子，揉了揉酒红色的头毛。

“这个问题，等我临终前再告诉你吧，或许那时我就有答案了。”

长长睫毛煽动，赵启平低头抿住自己的嘴唇。

两人吃饱喝足，打算找个酒吧续摊看球。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，让谭宗明一整晚都扪心自问，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带去私人会所，为，什，么。

被老板热情寒暄合影拖得晚出来的谭宗明，在门口找不到赵启平的影子。只看见一个捂着下巴，痛苦倒地的年轻男人。

等在旁边的司机大概还原事情经过。谭宗明听了，顾不上追赵启平，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口把他拎起来，冲着左脸抡过去。

“我艹你大爷！”

tbc.

请让小赵医生稍微纠结困苦一下~

不过请相信，老谭的万里长征，很快就有好结果啦！

章节小标题歌词来自：

《欢喜》—靳东/小野丽莎

《我们等待那一天》—臧天朔